1 30血色倒计时(第1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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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:30,血色倒计时(第11页)
霓虹灯管在凌晨三点的雨幕里抽搐,将网吧玻璃幕墙切割成扭曲的万花筒。王海数到第217下挂钟滴答时,铁质键盘的91键突然卡死——那是他连续敲击“绝境逃亡“搜索记录的第三千六百次。
“加钱。“网管林宇第五次经过时,拖把尖端的水渍在王海磨破的牛仔裤上洇出深色痕迹。王海攥着烫的咖啡杯,看杯底沉淀的褐色残渣在杯壁投下蛛网般的影,像极了妹妹校服上永远洗不净的铅笔印。
王霖蹲在食堂角落扒拉免费汤时,总爱把肉丸拨到餐盘边缘。这个动作从初三开始,那时父亲的车祸赔偿金刚被黑心中介卷走。此刻她不知道,隔着三条街的网吧里,哥哥正用冻僵的手指反复刷新转账记录——那笔本该属于她的学费,此刻正在他瞳孔里燃烧成幽蓝的火焰。
凌晨四点的风裹着泡面酸腐味灌进包厢。王海第17次按下服务铃时,现自己的指甲缝里嵌着薯片碎屑。屏幕蓝光在镜片上折射出重影,他看见两个自己:一个在给妹妹编卡,一个正把匕插进某个男人的咽喉。
“换班了。“林宇推门时带进潮湿的雾气,手电筒光束扫过王海膝头的冻水饺包装。王海突然想起铁盒底那张泛黄的市小票——20年6月15日,正是父亲葬礼后第三天。
电子钟跳向08:00的瞬间,王海后颈的汗毛集体起立。知知的消息像条冰冷的蛇钻进屏幕:“你只剩七小时了。“他抓起外套时碰翻了可乐罐,褐色的液体在布满划痕的桌面上漫成中国地图的形状。
后山槐树下的铁笼在雨中泛着冷光。王海数到第43根铁条时,听见妹妹的帆布鞋踩碎枯叶的声响。她马尾辫上沾着的槐花让他想起十六岁生日那天,父亲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渗血,却坚持要给她编那条永远散开的红头绳。
“哥?“王霖仰起脸,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。她没看见笼顶悬着的钢索,也没现铁笼底部焊接着父亲生前的车牌号。
当第一滴血落在王海掌心时,他听见节目组的电子钟出齿轮转动的轻响。知知的警告在耳畔回荡:“别学爸爸碰方向盘。“而此刻他正握着妹妹颤抖的手腕,将染血的硬币塞进铁笼缝隙——那上面歪歪扭扭刻着“给小霖买卡“,正是三年前他考上大学那年,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。
暴雨突然停了。王海看着铁笼里妹妹苍白的脸,突然想起父母走的那天,殡仪馆的焚香也是这般寂静。他摸出裤兜里的瑞士军刀,刀刃在阳光下闪过冷光——这次不是为了割手指,而是为了斩断那根勒住他们命运的钢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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